菲利克斯托港内的游艇和巡逻艇 

第十三章：漫步在菲利克斯托港海滩

3. 在蒙蒙细雨中进港

天边飘着白云，絮絮云隙间露出了蔚蓝的天空。一大群灰鸥在云隙的下面展翅翱翔，翅膀偶尔扇动几下，托起了矫健的身体在空气中滑翔，优美地向锚泊在菲利克斯托锚地里面的海员炫耀它们的凌空搏击飘云的雄健飞姿。灰鸥发出尖利的呱呱声，它们在寻觅食物。当它们在高空以犀利的目光发现大海中微小的鱼类后，突然从天上俯冲下来，只见一道白光在眼前闪过，其速度仿佛是一颗闪亮的流星划过天际。随后，消失在蓝色的海中，溅起一个水花。接着灰鸥抖落了浑身海水，衔了一条还在嘴边挣扎的小鱼，像歼击机一样直冲云霄，翅膀平衡后才美美地享受猎物。当全部吞没后，又发出尖叫混合在鸥群之中。

灰鸥飞翔在船舶上空 

我站在驾驶台侧翼看着这群灰鸥，被他们自由飞翔所感染，也被它们勇敢的俯冲所折服，这就是大自然创造的一幅生机勃勃的图画。可惜那傻瓜照相机是无法清晰复制它们翱翔的雄姿。不过，它们与大自然勇敢搏击摄取生存食物的却让我感觉到了兴奋。我们也在大海中搏击，我们也在奋斗，而奋斗、搏击是非常理性的，是用劳动创造食物以外的财富、物资、物质和人类的幸福。

从大英帝国的土地上空飘来了一团乌云，把本来正在变黑的四周又涂了一团墨汁。随后飘落了细雨，将了望玻璃蒙上了一层水珠。雷达屏幕上出现了一片亮点，物标湮灭在这片亮点中。刮雨器刚刚走过，后面的雨幕又被拉上。幸亏雷达显示功能优越，开启抑制雨雪功能后，加上配备AIS图像信号的电子海图，准确地导航我轮和避开附近船舶驶向引航站。驾驶台前面视线变得有点雾气朦胧，船舶正在既定航线上航行。

集装箱码头

雷达屏幕上出现了一个飞快地亮点，急速向本轮驶来。被我轮雇佣的海上引水员——一位德国老船长，兴奋地说：

“船长，菲利克斯托港的引水员过来了！请准备接引水员。”

这位德国老船长是过了比斯开湾后在法国的勒阿佛尔港上来的，是专门上船执行英吉利海峡和北海引航任务的海上引水员。雇佣这样的引水员不是强制的，但是在繁忙的英吉利海峡和北海中航行雇佣海上引水员对船舶的安全绝对有利。

引水员引航进入费力克斯托港

很多人认为在英吉利海峡请海上引水员是中国船长无能的表现。但作为我们集装箱班轮船舶的船长却嗤之以鼻，要知道整个航次中，在一个星期中，就要靠泊5个港口，船长根本得不到足够的睡眠时间，这是很危险的驾驶行为。因此在英吉利海峡的欧洲各国就成立了海上引水员协会，专司来自远方的船只的海上引航，以减轻船长的生理疲劳。不但中国班轮公司的船长们都雇佣他们，连其他班轮公司的船长也申请海上引水员引航。要知道，如果船长和驾驶员疲劳驾驶船舶，出了事情的经济损失将远远超过聘请海上引水员的工资。

在事关安全问题上，中国船长的谨慎却是给航运公司带来了相对的安全。曾经有个自以为是的船长认为这是在浪费公司的钱财，我也能在英吉利海峡航行。可是数次之后他就感觉7天靠5个港口累死自己不算，公司还表示极大的不支持，他有点尴尬了。所以这种“阿污卵冒充金刚钻（上海俚语：非常自负的人）”在英吉利海峡不适用。

与引水员合影

“右舷引水梯门已经打开，引水梯离开水面2米。”我回答了德国老头。

在雨滴形成的雾气下，引水艇很近了还没有被发现，最后亮点几乎贴近了船体才在大家眼前出现：“看见了！”

只见一艘橘红色的小艇出现在右舷，小艇观察好接近目标后直接向引水梯驶来。

引水艇飞驰而来

我站在右舷侧翼上看着穿了救生衣的引水员爬上了引水梯，然后消失在舷门洞里。

不一会儿，听到了电梯声在梯道内响起，接着驾驶台门打开了。一位胡子拉达的英国引水员出现在我面前：“您好！欢迎你到英国菲利克斯托港！”

我和德国老船长迎上去和引水员握手：“您好！欢迎到本轮引航。”德国老船长代表我向英国引水员介绍了本船目前的航速和航向。我向英国引水员介绍了船舶的操作概况并将一张标有船舶数据的引航卡递给了英国引水员。

德国老船长（海上引水员）

德国老船长的引航任务结束了，他向船长打了招呼后就下驾驶台休息了。船舶在英国引水员的统治下，向菲利克斯托港的码头驶去。不过还得一个半小时的航行才能到达码头。

雨继续在下，菲利克斯托港的航道是非常弯曲的，从海图上看像一个英文字母“S”。航道的情况并不复杂，即使是小船和渔船都是很有素养地在航道外航行作业。航道内畅通无阻，偶有从港内出来的船舶在航道上交会，但通过引水员之间的协调，很安全地互相错过。

航道灯浮 

眼前一排排左红右绿的浮筒灯标，已经十分清晰了。毛毛细雨在抵达港口防波堤前面时忽然停止了，西边还被火烧云抹的血红，巨大的绿色船体调和在血红中产生了一幅移动的水彩画，折射出绚烂的图案。天上的水珠被斜阳绘画出了一条彩虹，仿佛是彩练又像进入港口的拱门，欢迎中国船舶的到来。一个转弯后就到了平坦的港池里面了，高耸入云的集装箱吊车被斜阳照得绚丽多彩。经过一个月的远航后我们终于抵达了欧洲第一个港口。“菲利克斯托港！我又来了！”我冲着暮色心里面默默地呼唤。

靠泊后代理来了，还带来了港口当局的官员办理进口手续。他告诉我船将在这里装卸停留2天！

这在远东洋山港绝对做不到的，洋山港给你36小时的靠泊已经了不得了。现在代理说要逗留2天，我和我的海员弟兄们都喜在心里，我们可以在菲利克斯托港下地转悠，踏踏地气了。至少，我们可以在此港调节一下拨钟引起的时差疲劳了。

与港口官员办理进港手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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