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走进XXM海员心灵

1. 舟山群岛的联想

 舟山群岛虾峙门锚地的早晨

海员是一个非常庞大的群体，船舶拥有的手机都是漫游！在漫游昂贵的费率下，垄断者却遗忘了他们唯利是图的本性，在海上留下了无手机网络信号的空白。在中国沿海航行，离开海岸线数十海里手机信号荡然无存。偶有岛屿附近的网络信号也如同飘移的鬼魂，一格、两格信号忽悠忽悠地在手机上闪烁。

海员们不敢奢望利用海事卫星信号作为海上手机的通讯工具的信号源，那太贵了！

船舶卫星电话天线

海员们拿了没有信号源的手机抱怨中国移动和联通为什么不把手机中继信号如同AIS一样的信号，变成信号链呢？接到沿海岛屿上或者在繁忙的沿海南北航线上设置中继信号站，让游荡在海上的航船、渔船和石油平台的千千万万的飘流一族在茫茫大海中倾听来之陆地的声音和亲人的声音。满足远航归来者在进入中国领海之后迫切在海上向家人报一声平安的心理，述说一下思念的情愫。

因此，有的时候我非常心血来潮，想通过媒体给移动和联通的老总们提一个建议：“不要遗忘天涯海角，和漂浮在大海上的海员、渔民。那里的人们翘首以待漫游信号！”但始终不敢付诸行动，老总们在移动中联想思考中如何赚钱，忙啊！

船舶抵达宁波港、虾峙门水道外锚地了，沉重的大锚轰隆一声巨响被扔进了大海。280米长、42.8米宽的巨大船身终于停顿下来了，她静静的蛰伏在舟山群岛外面等待进港时机。

8500箱位姐妹船

我开启了手机，漫游信号出现了。浙东千岛之海、佛国圣地传来了与过去同样内容的短信。移动和联通与旅***业联手，只要进入他们覆盖区域马上将广告宣传的短信铺天盖地地扑向漫游手机，手机用户连招架的办法都没有，被短信击得连普陀山寺庙内的丈二和尚都摸不到头脑了。我如同小学生背书一样，不假思索就能把跳出来的短信内容朗朗上口地背出来。过程：每逢经过此地都会出现相同的短信，深深地烙在脑细胞中，脑细胞刺激了思维终端——中枢神经，中枢神经指挥了运动肌肉，引起了舌头滚动，经过气管效应冲击声带，在喉咙中混频，形成了声音，短信内容即可脱口而出：

普陀山观音菩萨

普陀山观音菩萨全貌

“看不完的岛屿风情，听不厌的普陀梵音，吃不够的东海鱼鲜，愿舟山之行带给您愉悦的心情，祝你旅途愉快，并欢迎再次光临。海天佛国，渔都港城，舟山群岛欢迎您！”

旅游的定义不是笼统地玩耍玩耍，兜兜看看，而是概括了此地到彼地的出差、公务旅行和异地运输。由此定论：“海员是专业游客！”游客的手机跑出了本地区范围到了外地网络中就成为了“漫游”。电波来回的游动更说明了旅游泛指的含义了。手机短信一网打尽“漫游”，偶尔来一次从未到过的地区，“旅途愉快”的亲切问候语还是觉得很温馨的。

手机信号在沿海附近非常微弱的，与船舶一样漂浮不定，如同天空中的电闪雷鸣稍从即逝。令人感到焦虑的是刚刚跳上屏幕信号又飘移了，刚刚接通的手机却无法通话。喂、喂、喂的声音此起彼伏。***机的海员弟兄着急，接电话的人也着急，大家都是以“喂、喂、喂”来辨识存在。海员急切地在船上变换站立位置，希望能够抓住虚无飘渺手机信号，想与亲人通上电话，把思念通过无线电波连接起来。

手机信号似乎在捉弄海员，当失望时又出现了。于是在忘乎所以的心情下噼里啪啦地按动号码，揿下绿色发射键，巴望着屏幕上的活动图案能够换成接通固定图案，在手机中听到来自家里的声音。每一个船舶角落里、在信号最强的舱室外海员们都在对***窃私语。

海上手机信号不好的惆帐

假如能够***无线电波的话，那一定是一丝丝情意绵绵的“热线”。从船上手机发出的电波肯定红红的，温度必然是炙热的。

假如电波能够像飘絮的根根蚕丝一样，你必然能够随空一捞就是一把，缠***绵在手上。海员要得就是这样的感觉！电波把远航的寂寞一扫而空，把烦恼抛进了东海。大雾把视线迷茫了，却把亲人的声音传到了耳膜。

我也加入了卿卿我我的情感世界中。当一席话语终了之后，我才回到了这片抛锚的海域，感情顿觉无限美妙。

中国的岛屿遍布整个南北海岸线外面，犹如一把璀璨的珍珠散在蓝色的海面上。然而我最为钟情的是长江口外的舟山群岛！可能就在上海出海口外面的缘故，每逢出海消失在背后的是这片令人牵挂的群岛！而当我驾船远航归来时落入眼帘的还是这片群岛，它们在家门口组成了壮观的列队，欢迎游子的回归，舟山群岛是海员的希望。

传说舟山群岛是海天佛国，到了此地才感到名副其实。远处的洛伽山灯台反射的光芒在海面上闪过，仿佛引导信男善女们来到佛界，祈祷平安，洗去灾难。被朱家尖岛遮挡的普陀山岛上几座庙宇内的梵音仿佛在海上随波荡漾过来，普渡众生。

我好像在无数星斗中发现了佛光，在陡峭的嶙峋崖壁上发现“南无***菩萨”的咒语。见到《西游记》中的孙泼猴十万八千里的筋斗翻到了东海普陀山，跪拜在大慈大悲的观音菩萨脚下，恳求菩萨除妖西行。

舟山群岛海上风景

在锚位的西边——桃花岛上的神秘被夜色笼罩，凭着肉眼依稀看到的只是轮廓。被武打小说描绘的武林好汉的恩怨情仇、打打杀杀大部分在桃花岛上展开、了结，射雕英雄们的本事在桃花岛得到真传。虚虚实实、委婉动听的爱情故事在桃花源变得更加浪漫，让走过路过的海员们无不探头驰往。这不是被古今中外的文人墨客们所描绘的东海仙境、群岛风情吗？

长江口入海处有一片岛屿，名叫马鞍列岛。而最北面凸出的就是一个名字非常浪漫的小岛，它叫花鸟山！在上面建设有称为远东第一灯塔的“花鸟山灯塔”。每当我从长江口进出，最令人陶醉的就是花鸟山灯塔！因为她的出现要不就是与亲人的离别，要不就是看到了回家的希望。总归这座灯塔都是上海籍海员灵魂出窍的念想。

花鸟山灯塔

 花鸟山灯塔是文物

全岛在望远镜里面看到的都是郁郁葱葱的树木，可以纵深想象此岛在东海上一定是鸟语花香的美景。可惜每次进出上海港都是过路客，不识庐山真面貌。

在遥远的上世纪90年代初期一次长江口抛锚时，我记得是避台风而闯进了花鸟山里面的绿华山锚地，花鸟山近在咫尺。可是对于花鸟山还是云里雾里，镜中看花。

花鸟山的岛民划过来一艘木制机帆船，船上装了满满的一船翠绿欲滴的蔬菜，让已经断了数星期蔬菜的海员眼前一亮，顾不了还没有办理入境手续的法律程序，偷偷与岛民讨价还价，想不到这些岛民还讲了一口让我们沪人极易理解的宁波官话，很快没有语言的隔阂达成了双方满意的买卖价格。那绿油油的蔬菜、那些新鲜的海里的鱼虾，统统被我轮吃了下来。

那天，整船人马都聚在餐厅中喝酒，而佐酒的菜肴都是清一色的蔬菜和海鲜，吃相“狼吞虎咽”也不为过！总之，这是中国***人群也无法享用的美味，我们解馋了尝过了。

船上会餐

海鲜

可是，以后在花鸟山附近锚地抛锚再也没有见到这样的机帆船出现在船舷旁边，据说被有关部门禁止了，很可惜。

从此以后我一直把那次蔬菜宴的滋味保留在记忆中，看到了花鸟山就想到了绿油油的无公害蔬菜。听说现在芦潮港的客运码头有客轮去往花鸟山，到岛上旅游的人们越来越多，“农家乐”让岛民开辟了一条迅速致富之路，你可以吃住在农家吗，吃你的、睡你的，就是白花花的银子花我的。吃上地里刚摘的蔬菜、品尝海上刚捕的海鲜。

还说那里有一块非常美丽的金色沙滩。可以在沙滩下搏击东海、挥臂畅游，欲与东海龙王一比高低，不过，安全还得注意。我想在公休之后一定设法上岛看看，再吃一顿曾经品尝过的绿色蔬菜，或许还能找到当年划船送菜的岛民。

在花鸟山前面有一个小岛叫绿华山。绿华山的南面是个常年平静的海湾，海湾里面停留了一艘上海港务集团驳载矿砂的工作船。她可以将几十万吨的矿砂船卸载部分，减少吃水以便顺利靠泊宝钢矿砂码头。因为长江口水道的水深至今还没有满足超过12米吃水的船舶候潮进港，不过这个局面马上将会改变。在进入长江口水道两侧你可以看到人工堆积起来了雄伟的防波堤。以后水道的水深将维持到14米，那时就是第六、七代的集装箱船舶也可以畅通无阻了，那艘驳载船舶也将失去她的作用，退出历史舞台了。

绿华山过驳锚地

长江口的海水是三夹水。当大潮讯时蔚蓝的海水奔腾涌进了长江，在整个长江口、舟山群岛立时会出现以蓝为主的海水，裹挟了长江黄水成为了一条蓝、一条黄，再一条蓝的景象，巍峨壮观地推进长江一直到九段沙。而当退潮时，在绵延几十海里的舟山群岛内都是一片“黄洋”，群岛和蓝色海水被滚滚长江水包围，连宁波北仑港内都是泥沙俱下的长江水和甬江水在奔流。此景游人不到长江口花鸟山是永远看不到的美景。当海员的只要看到长江口三夹水，就意味着到家了，三夹水寄托了海员的希望。

作者拍摄的三夹水奇观

丰富营养的长江水带来了舟山群岛的富饶，成了中国最为闻名的舟山渔场。这里盛产东海带鱼、白色鲳鱼、肉质鲜美的大黄鱼、黄花鱼、各种名贵贝类等上等水产品。千帆出海，万船捕捞的海上奇观非常壮观。

 桃花岛上渔船（作者拍摄）

每当渔汛，这里的海面万家灯火，犹如海上城市。以致我们商船在渔船群中战战兢兢地航行，恐怕发生意外。可惜，无序的捕捞使舟山渔场慢慢失去了渔业资源。过去一网万斤带鱼的场面再也不会出现，渔民开始转向海上养殖生产了。

但是无论怎样变化，舟山群岛在海员的心目中还是远航归来的栖息之地，是第一眼看到长江水的神圣之地，舟山群岛带给海员永远是回家的希望之地。

分明的三夹水情景  作者拍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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