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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第二次生命
2005年的9月23日,应该是我这二十年来所经历的最危险是时刻。23号我们的船正航行在台湾海峡的福建水域,早上7点半左右,船的左车出现故障,当时梦中的我忽然被船所摇醒,随之身体随着船的横倾从左至右,从右到左的摇来摇去,不过横倾很快结束,本以为是船在正常斜着浪航行,也就没怎么在意,还想继续睡一会,闭着眼睛好长时间也难以入睡 。
睡不着只要起来啦,洗刷好后就拿了瓶酸奶想到餐厅边看电视边喝,每次船一开航,大多数同事都躲在房间休息,***也接受不到信号了,喝完酸奶后就拿着手机到驾驶台收发信息,因为我在房间里手机没信号。
上去后,看到船长、引航船长和当班的大副都在驾驶台,我抬头看看主机转速表,左车转速100转,右车才180转,问了问,原来是左车出现故障,这时我们的船速只有每小时2--3节,又顶着风浪,舵工把舵很困难,船已经偏离了航线,而又不能上线,只能顶着风浪稳好航向。
在驾驶台待了一会,感觉下午自己的班,可能摇的更厉害,下午的一定需要要的体力和精神,我就回到房间,默默的躺在床上,尽量不去想事情。
将近中午11点时,我起来去餐厅,打好饭后吃了几口就吃不下,看看也快到接班的时间了,就把饭盒收起来来到驾驶台接班。
可到驾驶台,接班后,自己拿着舵柄,感觉海面上的环境越来越恶劣,能见度很差,一直下着小雨,海面上风浪也越来越大,浪高5.6米左右,船也越来越难控制,风也压着船往一处有暗礁的海域驶去,我也烦不了了,只管听驾驶员的指挥,自己也把坐椅推到一边,站在那边尽量使自己处于一个放松的状态,以便更轻松的把舵!
点燃一支烟,
手,在这端 ,火苗在另一端 !
寂寞,在通过四分之三支烟的距离到达终点! 随着时间的推移,我们船两个小时被风吹着后退了两海里。上午船长已经请求交通部东海救助局的援救,他们的救助船正在驶往我们这边的海域,但最早也需要下午6点种才能到这边。而现在我们的海域很危险,航线的两边都有暗礁,船位离航线也越来越远,随时都有倾覆的可能,这时我已很悲观,感觉求生的可能性真的不大了!
我趁着换班的间隙,到房间里把手机拿上来,编了条短信“兄弟这次要不小心走了,我父母就麻烦你们仨兄弟照顾了!”分别把短信发给在学校里关系最好的三个兄弟。又给姐发了条短信“姐,我很好,我们抛锚了,不过去上海要推迟几天,不用担心”,发好后我就不打算再通知其他人,不感告诉我的亲人,更不敢告诉我最爱的人。
后事安排好之后,我感觉很轻松,“老子这次走就走了,头掉了碗大的疤,20年后又是一条汉子!”
下午五点多,我交班了,来到餐厅,几位同事躺在地上,也许是因为大家都是第一次经历这种险情,都比较紧张。桌子上是菜和锅里的米饭基本上都没动。我是烦不了了,我打好饭菜,吃了几口,肚子翻腾的厉害,吃不下,但是一想,做鬼也要做个饱死鬼,不管今天是否还能逃过这一劫,先吃了再说,那一顿是我开航后吃的最饱的一次。
吃完饭,我就来到驾驶台,海图桌上的海图什么的全被摇到地上,茶杯也摔碎了,每个人的房间都是一团糟,摇摆指示器的指针都指在30度以上,,不需要我做什么工作,我只能默默躺在沙发上,等待死神的降临。。。。。。。。。。。
快到8点了,救助船终于赶上我们了,可大家基本上也没有什么兴奋的感觉,因为海况很恶劣,救助船一次一次的想靠过来都没有成功, 而救助船不敢冒太大的危险来拖我们,只想在前方引航,想把我船引到安全地带,可如果这个样子的话,我们是有没有救助船都一样了,因为这时候左主机已经完全瘫痪,我们基本上没有什么动力!
最后在船长的强硬要求下,救助船终于答应用撇缆枪打缆绳到我们船,可打了两次,都是由于风浪太大的原因失败了,救助船的船长不敢了,他放出话来,最后打一次缆绳,不行的话,也许我们只有弃船,如果弃船的话,我们5个党员是必须要留在船上的,这时我到房间里,找了个密封袋把手机装进去,我准备,如果我掉到海里的话,我要打两个电话,一个是听听家人的声音,第二就是最后一次听听我深爱着人的声音!
最后船长命令所有不当班的人,全部到船头接缆绳。在24号的凌晨3点种,我们终于把握最后一次机会,安全的把缆绳接到船上,前面的救助船一直拖着我们,知道早晨5点多我们终于到达安全地带!
当我看到东方出现的朝阳,我对自己说,我已经死过一次了,从今以后我要珍惜,我要珍惜我所拥有的一切,爱我最爱的人,善待我所认识的与不认识的人,我要快乐过好后面的日子!
累了,写到最后写不下去了,有点语无伦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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