尴尬手势

我忘不了的城市，是威尼斯。
威尼斯城，一直被认为是意大利在亚得里亚海边一颗璀璨的明珠。这里风光旖旎，古迹繁多，有１２０座哥特式、文艺复兴式、巴洛克式教堂，１２０座钟楼，６４座男女修道院，４０多座宫殿。因航海工作关系，我多次到过这个城市。
第一次到威尼斯时，我与大副及三名船员共五人结伴下船，才领略真正意义上的水城，城内不但没有汽 车，连自行车也没有。在没来威尼斯之前，我曾看过一篇文章，文中描写“在威尼斯城内跳下汽车”，可见此作者闭门造车，不知误导过多少读者。这里的交通工具就是船，而所谓的路有时仅能容一人通过。
初来乍到，我们就是在蜘蛛网似的小巷里穿行，走着走着前方就没路了。当海员多年，我们就用“车到山前必有路，条条大路通罗马”这样的格言给自己打气。等走到水穷路尽时，总会发现奇迹。原来，路的尽头总会发现或箭头指示可以通行，或有“ＳＴＯＰ”禁止通行的告示。
我们五人第一次来威尼斯，就如刘姥姥进大观园一样，走走看看，始终也找不到大路。其实，水城根本就没有大路可言，更不知市中心和最繁华的地段在哪里。走累了，就坐在一座桥边休息，等过路行人问问路在何方。大副刚掏出烟点燃，也不知从哪里就钻出一艘机动快艇，一位中年汉子独自驾船，停在我们脚下。水手老王不失时机地迎上去，他惟恐英语说不好，便很自信地也学着西方人边说边比画带耸肩，远看还真有点洋腔洋势。老王说了一通，驾船人还是不明白。老王就自作聪明举起左手，用拇指和食指弯成一个圈，右手用一个指头向里比画。这位驾船人赤着脚，头上戴一顶草帽，面带微笑，看样子很和善，大有把乘客当成上帝之意。他见我们都围上来，抬头看看我们，边笑边用生硬的中文问：“你们是中国人吧”我们连连点头，想不到在异国他乡，竟还有老外会说中文，距离自然拉近了许多。
大副告诉他，我们是中国海员。他说：“我明白你们的意思，是要到市中心去。要是其他国家的人，这个手势是要找***。”我们闻之，愕然，随后发出一阵大笑。他让我们乘艇过去，我们告诉他是想逛逛市容，他也不强拉我们坐他的艇，就告诉我们大概方位和走法。随后，他大声说：“清凉油，清凉油！”开始我们还没反应过来，后来明白，他是要清凉油。因为清凉油在当地很受欢迎，是旅行人必备的“神药”。大副是个有心人，真的随身带有清凉油，为了感谢他的指路之恩，就满足了他的要求送给他一盒。小艇就一溜烟似的不见了。

飞来之吻

我们一会儿沿着河边小径向前走，一会儿在小巷里穿行。不知走过多少路，当拐过一条仅容一人能穿过的小巷时，眼前顿时开朗起来。
原来，这里是足有两间房子面积那么大的小花园。不过，这里花草都是用花盆组成的。有月季、郁金香等大约二十几个品种。可以看出，这是当地园林工人见缝插针的杰作。小花园四周，摆着长凳，专供游人小憩之用。只见对对情侣坐在长凳上，或搂抱或接吻，他们那种热情奔放的陶醉劲儿，全然不理会擦身而过的游客。我们长年在外奔波的海员，本来就自嘲“海和尚”，何曾见过这等场面便用眼睛的余光将这些情侣都扫描一遍。
偏偏大副又是一个摄影爱好者，他见有一个空位置，也不谦让，一***就坐在那里，举起相机，调整最佳角度。他的快门一摁，也许一个精彩的瞬间就留在他的相机里了。但他万万没想到，发生在他身上的一个镜头也许留在别人的镜头里了。原来他身边早就坐着一位独身的年轻女郎。我们无法知晓她的国籍，只见她下身穿一条西裙，上身是一件吊带的紧身衬衣，不用看容貌，光那两条鸭蛋白似的玉臂，也绝对算得上西方一位美人。也许是西方女子太开放了，也许是她在此目睹其他男女***，难耐心中***，她见一位东方男子汉如从天而降坐在她身边，就情不自禁地伸出玉臂，将大副一把抱住，还用流利的英语请求说：“抱抱我好吗”大副没有丝毫准备，他一回头，本想挣脱开来，可那女子是双臂搭在大副肩上的，大副不但没站起来，那女子还将红唇印在大副的脸上。